|
于春福 中金:我努力地回想,却感觉脑子里晕沉沉的
楼主
来源:空空空@qzone_097c459f6c 3/17/2021 11:29:00 PM
于春福 中金:我努力地回想,却感觉脑子里晕沉沉的 外面下着连绵的雨,好像永远不会停的样子于春福 中金。叶子不知不觉地被风吹落在地上,我知道那是秋天要来的意思于春福 中金。惬意地躺在家里的床上,电视里正在播着乏味的新闻,午睡刚刚醒来,已经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像是睡了一天,又像是刚刚才入睡,就被吵醒了于春福 中金。我听见外面有声音,想出去看看,要下床的时候却发现拖鞋不见了,我清楚得记得我脱了拖鞋,然后慵懒地爬上了床,但是醒来的时候鞋却没有了,我努力地回想,却感觉脑子里晕沉沉的,不想再想了于春福 中金。于是,赤着脚,踩在凉凉的地面上,走到了屋檐下于春福 中金。外面还在下雨,连绵不断,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的样子于春福 中金。 我曾经无数次地站在这个屋檐下,面对是一条马路,马路上积满了水,断断续续的汽车从上面驶过,溅起漂亮的水花于春福 中金。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渐渐产生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如果沿着记忆的绳索慢慢向上延伸,会感受到很多,会看到更多的花落花开,但我不想于春福 中金。我默默地看着马路上飞起的漂亮水花,看着放学的孩子穿着雨衣躲在妈妈的身后,看着灰暗的天空渐渐变成了黑色于春福 中金。我知道时间总在走着,想着过往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我也已经无数次地站在了这个屋檐下于春福 中金。 我突然想,也许我该写一个小说,把故事写在小说里于春福 中金。 我很久之前就想写个小说,但是不会于春福 中金。 我拿了一叠纸放在台灯下的桌子上,开始写一个小说: 那一天,一个电话吵醒了正在午睡的我,我接过电话,朦朦胧胧地不想说话,对面也是,不说话于春福 中金。我们就这样沉默着,也不说话,也不挂断于春福 中金。我等了很久,眼皮重重的,不知道期间有没有睡着过于春福 中金。感觉有点闷,下床把电视机打开了,风扇轻轻地吹在身上,很舒服于春福 中金。 可以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吗于春福 中金?许久之后,她轻轻地问于春福 中金。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声于春福 中金。吓了我一跳于春福 中金。 我立即把音量调低了些,你是于春福 中金? 她突然间又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说,过几天,我去找你于春福 中金。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于春福 中金。 我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过几天,我去找你于春福 中金。 好奇怪的人阿,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两句话于春福 中金。 于是我又回拨了过去,如我所料,没有人接于春福 中金。 我想这一定是个玩笑,我确信从没听过这个声音,如果听过,那也是一个不熟悉的人于春福 中金。我不觉得某个我不熟悉的人会来看我于春福 中金。还有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如果这只是一个玩笑的话,那开玩笑的人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于春福 中金。 我不停地想起电话里那个甜甜的声音,笑了出来于春福 中金。 我每天都抽出一点点时间,站在门前的马路边上,向左或者向右看看,我也不知道她将要从哪个方向突然过来于春福 中金。 每天下午我就坐在门前的凳子上写小说,我的小说越写越慢,因为我抬头张望的时间变多了,我看着马路上匆匆过往的人群,叶子一片又一片地落了下来,慢慢地就要落光了,我知道这是冬天就要到了的意思于春福 中金。但我还是坚持着写着自己的小说,写一个看不懂的小说于春福 中金。 在一个寒风吹彻的午后,她从一辆客车上走了下来,穿着黑色的裙子,淋着细雨走到了我家的屋檐下,当时我正穿着外套坐在门前写小说,我的小说已经写了很长,身旁的纸篓里堆满了废纸于春福 中金。 我抬起头看她,有点熟悉,就像很久之前曾经见过她,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傲娇的贾宝玉,看到黛玉的第一眼,他说,这妹妹我是见过的于春福 中金。 我站起来,对她笑笑于春福 中金。 我为她打开了门,请她坐下,到厨房里倒了一杯开水,端到她门前,问她,要加茶叶吗于春福 中金? 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摇了摇头于春福 中金。 我也笑了笑,把茶杯放在了她面前于春福 中金。 我们认识吗于春福 中金?我问她于春福 中金。 我是刘絮,她说,还记得吗于春福 中金? 我在脑海里极力地寻找着这个名字,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我想不起我的拖鞋是怎么消失的于春福 中金。 她小声提醒我,初中同学于春福 中金。 我又是一阵头痛,但最后还是努力地浮现出了那个坐在后排,长者很高个头的美妞于春福 中金。 好久不见,我说,最近好吗于春福 中金? 还好,她把茶杯放下,对我说于春福 中金。 她的头发依旧用橡皮筋随意地捆住,像个马尾巴于春福 中金。 我找了一个凳子在她身旁坐下,把小说拿在手里,慢慢地看着于春福 中金。虽然和她侧坐在一起,还是感觉她在看我,我极力地保持着平静,于是开始没话找话于春福 中金。 你现在还喜欢吹口琴吗于春福 中金? 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于春福 中金。为什么怎么问,我之前有吹过口琴吗于春福 中金?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于春福 中金。 我有点窘迫,分明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吹口琴,吹完后就把它放在左边的大口袋里于春福 中金。 一时间,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春福 中金。 她看我有点难堪,便开始转移话题于春福 中金。 好多蚊子,她抿着嘴说,你一个人在家都干些什么于春福 中金? 写小说,我把手里的小说合了起来,你想看吗于春福 中金? 嗯于春福 中金。 我又随意地翻开到某一页,把小说递给了她于春福 中金。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后来竟轻轻地读出了声来: 路上的雪都开始融化,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季节于春福 中金。 冷冷的风吹在我和安子的身上,像刺刀一样,我躲在安子后面,安子顶着风骑着他爷爷的老式自行车,要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于春福 中金。 雪融化后的路面很滑,但安子骑得飞快于春福 中金。 安子说要带我去看一个漂亮的姑娘于春福 中金。 安子把我载到了街道上,停在一家奶茶店的门口,他用手指了指对面,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就跟他看成人片时的表情一样于春福 中金。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个卖塑料花地儿,一个中年女人正弯着腰打理着店面于春福 中金。 我说,太老了吧于春福 中金。 安子一愣,随即使劲地拍了拍我的头,那是她妈于春福 中金。 在那儿,他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于春福 中金。 我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还是看到了她妈妈于春福 中金。 你看到那棵树了吗于春福 中金? 嗯于春福 中金。 她站在树下,穿白毛衣,扎着马尾,朝天空看的那个于春福 中金。 有人跟我说过,一个看天空的人,不是在她想寻找什么于春福 中金。她只是不知道干什么于春福 中金。 树底下的那个不知道干嘛的女孩就是安子喜欢的姑娘,安子说将来要和她一起睡觉于春福 中金。 她站在树下,不时地揉着惺忪的睡眼,手里拿着一封尚未贴邮票的信于春福 中金。这是给谁的信于春福 中金。是给她喜欢的人吗,就像安子这样偷偷喜欢的人吗于春福 中金? 我问安子,你喜欢她什么于春福 中金。 安子说,苗条的身材,雪白的皮肤,或者是善良,温柔于春福 中金。谁知道呢,反正就是喜欢于春福 中金。 安子半眯着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样子于春福 中金。 我的身体已经团成一团,冷冽的风还在不知疲倦地吹着于春福 中金。 街道上偶尔有人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去,没有人愿意在这种鬼天气里逗留,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暗恋者于春福 中金。 去买个红薯吧,安子说,她一定饿坏了吧于春福 中金。 裹着黄色军大衣的老头子在路边鼓捣着他烤红薯的机器,不时地吆喝几声,还不止一次地瞄向海报上范冰冰高耸的胸于春福 中金。 我和安子走过去买了三个红薯,安子手里拿了两个,手和嘴巴都被冻得通红的,像个萝卜于春福 中金。 我说,送去吧于春福 中金。 安子的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于春福 中金。畏畏缩缩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平时山大王的气势于春福 中金。 一辆大卡车从身边驶过,雪化成的积水溅到了我们身上,更糟糕的是,当我们回过神的时候,女孩已经坐在了公交车上,倚着窗,戴着耳机于春福 中金。 公交车走了于春福 中金。 安子拉着我,扔掉了红薯,飞快地蹬起自行车于春福 中金。 寒风呼啸过耳际,周围的物体飞快地向移动,消逝于春福 中金。这是我多年没有有过的美好体验于春福 中金。就像许巍的歌词,像风一样自由于春福 中金。 冷吗于春福 中金?安子转过头来问我于春福 中金。 我们在冬天的街道上游荡,追渐行渐停的公交车,追安子喜欢的姑娘,不知不觉地穿过了整个小镇于春福 中金。 车子停了,她走了下来,在镇子边缘的小书店于春福 中金。 我们也跟着停下于春福 中金。 我们站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风吹不到的巷子里,看着她的背影于春福 中金。 她走了进去,高跟鞋与地面擦出清脆的滴答声于春福 中金。 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于春福 中金。 安子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店于春福 中金。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变暗了许多,风还是在吹于春福 中金。她终于离开了,左手里拿着信,右手拿着一本“挪威的森林”于春福 中金。 那封信是怎么回事于春福 中金?她突然打断了我,你说她是写给谁的于春福 中金? 我看了看外面依然在下的小雨,谁知道呢于春福 中金? 你不是写故事的人吗于春福 中金?怎么会不知道于春福 中金。 我笑了笑于春福 中金。外面的雨突然变大了,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变得清脆了些,就像高跟鞋与地面的摩擦于春福 中金。 你的小说实在是太烂了,但我想看看结局于春福 中金。 安子和我走了进去,书店里的音响放着“橄榄树”,安子买了那本“挪威的森林”于春福 中金。 老板说,太巧了,刚刚有个姑娘也买了这本小说于春福 中金。 安子稍微地羞涩了一下于春福 中金。 我们出来之后安子就回了家,他说,他要好好研究一下书于春福 中金。每个女人都是一本好书于春福 中金。 我沿着街道继续走,走到了一个果园于春福 中金。 果树都凋零了,看门的是个老头于春福 中金。 我说,我想进去看看于春福 中金。 老头说,你来早了于春福 中金。现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于春福 中金。 我说,说不定以后我会忘记了,明年想起的时候说不定又是冬天了于春福 中金。那不就错过了于春福 中金。 老头打开了门,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家于春福 中金。 我发现你的小说有点奇怪,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又不停地在兜圈子于春福 中金。 记忆是没有尽头的,我说于春福 中金。 那我还是不要看了,我可不要在迷宫里兜圈子于春福 中金。 嗯于春福 中金。后面的故事都是给我自己看的于春福 中金。 那前面的呢于春福 中金? 不知道,也许就是写给你看的吧于春福 中金。 刘絮愣了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于春福 中金。她说她该走了于春福 中金。她说,她还要去学笛子,她最爱的乐器是笛子于春福 中金。她说还会给我打电话的于春福 中金。 刘絮走的时候,我感觉她很陌生,就像在电话里的那样于春福 中金。她拿起了她的包,匆匆地离开了,连再见都忘记了说于春福 中金。 我天天期待着刘絮会再出现,到了下雨天这种情感会更加强烈于春福 中金。我坐在门口,等待着她向我走来于春福 中金。 刘絮没再回来过,工作后的安子却回来过一次于春福 中金。 我说,刘絮来过一次,好像是找你的于春福 中金。 他嗯了一声,就像听我说起一个不认识的人于春福 中金。 我和安子没说几句话,分开了很长时间,渐渐地让我们不再有共同语言于春福 中金。 我只记得那天,穿着白毛衣,站在树底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刘絮于春福 中金。 那个雪天,我们追着她经过了整个小镇于春福 中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