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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那一年
楼主
来源:amandypku@amandypku 5/7/2012 9:56:00 AM
我一直都确信自己十八岁之前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糊在老房子里占了半个墙壁的奖状就是最好的证明,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积极分子,作文比赛等等,就连卫生标兵我都拿了,毛巾厂的人都羡慕父母养了个好儿子。一到期末拿通知书的时候,我成了厂里学生最富裕的,奖状,本子,钢笔,记得有一次还发了个三层的文具盒,我把它装在裤兜里,在家属楼转悠了一个下午,他们羡慕加嫉妒的目光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 十八岁刚过几个星期,一天夜里我刚刚开是做梦,厂里的会计趴在我家窗子上喊,要父亲给厂里送货,母亲从床上爬起来,蓬着头,光着脚挡在门口不让父亲出去,说她最近眼皮老打架,不吉利,这三更半夜的,还下着雨路滑的很,其他的司机不去要他别逞能。可父亲拿了件衣服搭在肩上,一推就把母亲拨到了门后面。第二天天还没亮,父亲回来了,是他们厂里人抬回来的,他的车子经过一个山破的时候,轮子打滑,车子滚到山脚下去了,五颜六色的毛巾飞的满山都是,车字把他从窗子摔了出来,像甩一堆垃圾一样把他丢在一个树桩上,尖尖的树桩在他肚子上戳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衣服上结着乌黑的血块,嘴角时不时的冒着血泡。很多人围在我家,屋子里挤满了人,连窗台上也爬满了人,母亲扑过去,抽搐地尖叫了几年,昏了过去,我被挤在角落想像着过年厂里杀猪过年的场景一样,很多的人都围过来,几个粗壮的男人袖子挽得老高,烧水,开膛,切成块,每个人都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提着分得的肉欢天喜地,炖,炒,或者擦点盐放进坛子里腌着慢慢吃。父亲在我这样的想象中断了气,我没有异常的悲伤,只知道没了父亲对于十八岁的我来说意味着长大,我渴望长大。 我知道父亲死了,从抬回来的那一刻我想到了谋杀俩个字,后来老是做梦,梦见父亲鲜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还发出悲惨的哭声,我更加坚信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虽然没有很确切的证据。父亲死后不久,厂里的会计就住到了我家,我讨厌这个油光发凉的家伙,全身上下的满是肥肉,我老是横着眼睛看他,在他面前摔桌子,还无缘无故的把碗砸碎在他面前,他还是照来不误,母亲也不反对,我偏也有点恨我的母亲了。我觉得他这样的人不配来我们家,他以前是有老婆的,后来他和他老婆离婚了,说是俩个人没有共同语言,但厂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嫌弃老婆是乡下人。他老婆是他没读大学之前娶的,我七岁那年见过,带着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大,估计是会计的女儿,他老婆穿了双黄色的解放鞋,大脚指露在外面,指甲高高的翘着,里面塞着黑色的泥巴,身边的破包打开了,里面尽是玉米棒子,还有几张和她脸一样乌黑的饼,孩子很瘦,就像嚼得干干净净的甘蔗渣子一样,一捏就会散架。那女人见小孩围着,慌张的从包里掏出玉米往小孩怀里塞,只见一双鸡爪子一样的手朝我伸过来,我哆嗦着往后退,不留神绊倒在门槛,我揉着屁股一路哭着跑回家。后来听见会计鸭公嗓子高声叫着,还有他老婆发出牛一样的嚎叫。 半夜的时候会计和母亲在隔壁房里****,声音很大,他们总是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没有睡着,睁着眼睛,耳朵贴在墙壁,听着他们在床上悉悉索索,老鼠一样,然后床开始唱歌,母亲发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像猫叫,再以后听不到床的声音,一定是滚到地板上了,我能想象出会计那肥胖的身体在地板上勇士一样战斗的情况,因为隐约还可以听见某个重物撞着地板发出那种沉闷而又湿润的声音,我把牙根咬的出血,抬起脚,在墙壁上狠狠的跺了几脚,声音嘎然而止,我想象着这响声一定符合时机,会计裤裆里那玩意,一定像个被戳了个洞的猪尿泡,软稀稀的耷拉在那里,我翻了个身安然入睡,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 早上起来会计红肿着眼睛,对我恶狠狠的微笑着,母亲也对我毫不客气,从此经常不给我做饭菜,早上也不给我做早餐,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可能是会计威胁,也有可能是他们商量的。后来我干脆不回来,下课后直接去家属区的菜地里弄点吃的,厂里家属区外面有很多的空地,有人种了茄子,黄瓜,还有红薯,玉米,一年四季节除了冬天那菜地都是绿油油的,一般就是摘条黄瓜,掰一个玉米,有时候抓个青蛙穿在一根铁丝上烤着吃。再后来我就不读书了,想搬出去住,因为我发现晚上自己等不到会计和母亲****的时间了,一上床就睡的像死猪一样,有时候在大腿上掐,用开水烫也没有办法,眼睛就是打不开,我发现是会计放了安眠药在我喝水的杯子,必须要离开这个家,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有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把我掐死,在不走,总有一天他们会买点老鼠药把我药死,然后在警察来的时候就会说我是自杀,晚上他们一定会喝酒庆祝,然后在我的房里大声说话,指着我的照片骂我。 我是在一个下午搬出去的,认识了几个流浪的孩子,他们过来帮我拿了几件衣服,几条凳子,后来我们每天在一起游荡,吹口哨,追女孩子,偷偷摸摸站在别人家屋外看黄色录象,日子过的没有白天黑夜。最刺激的是一起出去搞点吃的,街上有很多的乞丐,老的,小的,最多的是断手断脚的,我们几个商量着站在一个看上去断了胳膊的乞丐前面,手在他面前装钱的碗里抓一把就跑,谁知道那乞丐兔子一样窜起来,追着我们就跑,后来还是被我们跑掉了,回家一点数,一毛,俩毛的,抢了十来块。然后去买几俩烧酒,在买几样凉拌的海带,黄瓜,和那几个流浪的小孩子蹲在桥洞里吧唧吧唧吃的津津有味。可这样的日子也不多,那些乞丐一见我们去了就把钱揣在怀里,有一回我们再出去的时候,还被抓了,几个比我大点的流氓,说我在他的底盘搞吃的,要交保护费,领头的穿着背心,背心上还画着个骷髅头,拿了根棍子就对着我脑门抽过来,估计那一棍不是把我抽死就是抽成脑震荡,我条件反射伸手一挡,左手被打断,吊在那里晃来晃去。从此我就只有一只手了,整个一条街都认识我,因为我用红砖把那人的脑袋开了。我开始收保护费,还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在一家理发店里给人洗头发,按摩,我每次去收保护费的时候都要她给我按摩一下。我说一些七荤八素的事情,她总是能非常配合的哈哈大笑,好象能想到更远的东西,我向天躺在椅子上,她手在我脖子,背上,还有胸口捏来捏去,蛇一样游着,特别是按到敏感的边缘部分,麻梭梭的,呼吸也变的不顺畅,但我好象异常享受那呼吸不畅的感觉,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阳光普照。她丰满的胸脯在我脑门上、跳跃,兔子一样,我总担心她那么猛烈的笑会把内衣的带子甭断,然后那俩只可爱的兔子会扑到我的脸上,窜到我的衣服里。想着想着,我就充血,难受,想立即把她剥光了,让她****裸的站在我面前。我使劲的控制着,终于有一天,我记得是一个中午,我从母亲那里回来,喝了点酒,一到那理发店,她坐在那里,看我来了,笑嘻嘻地站起来,拉了拉刚盖住屁股的裙子。我把她拖了进去,甩上门,撕了她的衣服,脑袋一片空白,我去了内蒙古大草原,一望无际的绿,我骑着高大的枣红马奔驰,呼吸新鲜的空气,从没有有过的畅快,她在我身上抓出了几条红色的痕迹,刀划的一样深,还打了我几个耳光,但是我不觉得痛,后来俩条腿泡发的面条一样,走路都发软。 几天后我恢复过来,我回到母亲那里,母亲正在做中饭,她没有理我继续洗那满是泥巴的土豆,会计扬着肥大的脑袋看着我,还兄弟一样友好地递给我一根香烟,我接过,点上,对着他光洁的脑门吐了一口烟,骄傲的对他说我把他女儿奸了,他的脸立即扭曲了,冲到厨房从母亲手里抢过削土豆的菜刀,刀上还沾着土豆皮,鼓着俩只牛眼向我冲过来,喉咙里那嘶哑的声音有点模糊,我早有准备,吐掉烟屁股,从裤脚里抽出刀,杀猪的那种,很长,插在他的肚子上,肚子上的肉软软的,棉花包一样富有弹性,我把刀在他肚子里转了几个圈,一拉,肚子就像撕一张纸一样开了,带出了一大节肠子,那肠子有点像猪的肠子,弯弯曲曲的流了一地,血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身,他倒在地上,像一只被开了膛的肥猪一样摊在那里,肠子,肺,胃一样一样看的一清二楚,母亲死鱼一样张着嘴,眼睛泛着石灰墙壁一样白色。 把刀扔在地上,扯了块毛巾擦了擦脸,因为那血把我的眼睛迷住了。转身回到住处,一路上太阳明晃晃的,那只断了的手臂竟然也是欢快,一只灰白的猫从身边走过去,我飞起一脚把它踢过围墙,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后我嘿嘿一笑。回去换了衣服,边成乌紫的衣服浸在水里,用手一搅,突然看见父亲在那滩血水里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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