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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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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qianliying@qianliying 5/12/2012 9:54:00 AM
我是一只修行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我是一直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我是一只盼你千年的狐,千年盼你千年孤独。 娘告诉过我,千年以后,去北方,那天必定大雪飘飞,会遇到我爱的人,但命运的车轮也会随之翻转,我想不到。 人狐有异,但愿娘的预言是一个错误,可是千年以后,我的功力也达到了娘的境界。果然如娘所说,他不属于我。但愿我的预言是一次失误。 北上那天,娘走了,生平第一次见娘流泪,娘也爱过一个男子,可是有情人和狐不可终成眷属,我感觉得到娘的心。我毫不犹豫,踏上北上的路。 果然,北方大雪飘飞,纷纷扬扬,像娘冻爆的眼泪,轻抚我温暖的脊背。全身雪白的绒毛很难分辨出那是一只狐,本来不必留下脚印。但既然如此,猎人也会发现,而且容易让他们生疑,有灵性的白狐,他们认识。 思绪化作片片雪花随之飘落,无意间,发觉有异样。一瞬间,躲闪不及,一支羽箭,化作无形的月影射向我,钻心的痛,左脚裸中了箭。不远处从两个方向掠来两条人影,我匆匆化作白衣女子,横躺在雪地里,脚裸鲜红的血将雪染成了刺眼的红,像盛开的曼陀罗。 身材短小的汉子先至,肩挎弯弓,刚才一箭必是他射无疑。随后一人,让我忘记了疼痛,书生打扮,头戴一抹方巾,身披一袭儒衫,一尘不染,像雪一样安静。眼中满是温柔之色,关切的望向我。彼此目光接触,我怦然心动,难道他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他批评同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早却你金盆洗手,可你就是不听,动物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现在伤的是人。 短小的汉子嚷道,你别责怪我,没有我打猎你吃什么,何时才可支撑到进京赶考。再说了,刚刚分明看见是一只狐,怎么会是人呢? 别说了,救人要紧,书生弯腰将我搂在怀里,一股暖流温遍全身,好困。 醒来时,已是入夜,发现自己躺在暖烘烘的炕上,身上盖着狐皮棉被,是雪白雪白的,不禁怒火中烧。人类的丑陋与雪白的狐皮棉被形成鲜明地对比。轻纱帐外,隐隐传来吵闹声,细细听来,却是书生与那汉子。 我早就说过了,分明是只白狐,而且轻灵无比,皮毛光滑,毛白胜雪,寒冬哪有此灵狐,那是狐妖。再说了,我从她眼神中可以推断,必是狐妖。 胡不归你别胡说了,你醉了,今晚就喝此处吧。我没醉,万事要小心。接着是杯盏相碰之声。 我答应你南宫轩,兄弟我就此金盆洗手,可兄弟也许日后很难相见,你好自为之。 原来他们是结拜兄弟,多年来以胡不归打猎为生,书生名为南宫轩,南宫本是世家,只因多年前的一场大火,将名震中原的世家也毁于一旦,听说有一个孩子死里逃生,想必是南宫轩了。 门哐啷一声关了,屋里漆黑一片。再次入眠,梦里再现当时的南宫苑,青山绿水,杨柳依依,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是高雅端庄的美。入夜,有白衣女子潜入花园中,接着火光冲天,滚滚浓烟中照出了娘的影子。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可能呢?惊醒时他握着我的手,做恶梦了? 我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点了点头,他说,他和我似曾相识,很奇怪,我也有这种感觉,相见恨晚。 他让我在他的屋里养伤,天亮以后,我发现,我们的屋子是木制的,周围是参天古木,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他告诉了我他名为南宫轩,我装作惊讶!那你以后叫我绿杨。 他没有对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追问什么,也许他不喜欢这样。没有太多的言语。记得那天的大雪直到天亮才停止,覆盖了我们的木屋。从我到木屋那天起,木屋再也没有来过客人,包括轩的兄弟胡不归。 我知道外面的村人说木屋里来了狐妖,没有人敢接近,我的心隐隐作痛,我不知道娘当初是怎么忍受如此之痛,我真的爱上了轩,这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男子。 夜间,很晚,他还在苦读,我悄悄起身,给他披衣。这时,他总定定的看着我,你会离开我吗?总还是这样问,我慌忙掩饰,怎么会呢?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怎么说那样的话。 那夜,月亮很圆,月光洒在我们脸上,彼此无语。已经一个多月了,伤口完全愈合,屋里的食物快完了。 在为粮食发愁吧?不用担心,交给我吧,我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坐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没有风,天空湛蓝湛蓝。他掉头笑了,说我傻,他怕我饿着,会想办法的,只是他马上要进京赶考了,留下我一个人不放心。 那双久握笔杆的手抚上了我的脸,没有笑,只是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起风了,刮得柳条儿沙沙的响,木屋咯吱咯吱的叫。拉紧狐皮大衣,他说,你真像一只白狐,善解人意的白狐,那天在雪地里,你仿佛受伤的白狐,让人心生怜悯。 我别过了脸,眼里有些慌乱,他明天就要启程了,哪里有盘缠,摘下颈项上的玉观音,给他当盘缠,换些银两,等有钱了,再赎回来。月光静静地洒在上面,熠熠生辉,他并没有接,惊讶的张了张嘴,我的玉观音只有一半,纯白色。而令我更惊讶的是,他也有半块,只是翠绿翠绿的,两半块玉观音恰好吻合,靠近的刹那。源源不断有一股力涌出,拉拢两块玉观音,叮当,清脆的响声,干净利落合为一体,赫然,一尊完整地玉观音。 他说在他的记忆中,有个女子常来看他,是在梦中,她长得好像我。后来她真的出现了,南宫苑因无名之火化为灰烬,那天,有白衣女子救出了他,女子就是梦中那个,给他颈项上挂了此玉。 我的脸色随之而变,难道真是娘所为?娘与南宫苑有什么渊源呢? 我笑了笑,好了,管他呢。轩,把它带上,入京换些银两,一定要衣锦还乡,绿杨等你。 轩抚摸着玉观音,喃喃着,那年他仅仅四岁,不记得什么。 东方露出鱼肚白,轩要走了,他有他的事,雪树村距京城很远,他要离开十几年的故土,一整夜没有合眼,只想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我感觉得到,此去便是永远,娘的预言不是一个错误,我的预言不是一次失误。 简单的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唯独那件我穿过的狐皮大衣十分显眼。 轩走了,十步一回头,他要我等他,等他考取功名便给我幸福生活,我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点点头。轩哪里知道我的预言将变为现实,我的等待是一场空白记忆。 轩走了以后,我离开了雪树村。离开的刹那,火光冲天,村名拿着铁具怒骂着,骂我狐妖,领头的,是轩的兄弟胡不归。我不怪他们,他们其实很善良,本以为把我烧死了。可他们没有想到,我在树林里,微微上翘的嘴角显得异常诡异。 第二年。 三月,草长莺飞,杨柳依依,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一派和气生平的景象。再现了南宫苑的景象。 江南,和风细雨,丝丝缕缕,清风吹斜了了雨丝,吹疼了我的心。一年后,轩没有回来,我决定南下,因为我知道他在江南,准备和有名的慕容世家喜结良缘。他是一个孤儿,我理解他的一切,过了一年四处游荡的生活,游荡在雪树村周围,可是到头来,一切如雪一样安静。乡亲们还在等他衣锦还乡。 踏着细碎的步子,青石板嗒嗒的响,江南的雨说来就来,雨丝斜斜的插入身体,凉了肌肤,也凉了心。 在静静地江南雨季我又遇见你,你打着油纸伞,伞下笑语盈盈,你的未婚妻子,温柔可人我慌忙蜷缩在墙角。你还是那么善良,举着伞独自跑来抱起我,抛下了女子。我真心祝福你们,看得出,她爱你,不论怎样,他不会怪你,你还是你,没变。只是眼里分明是淡淡的忧伤,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隔夜便是洞房花烛,慕容府人声鼎沸,其乐融融,你悄悄地抱着我,来到你的房间,抚摸着光滑胜雪的绒毛,泪钻进了毛里,是你的,烫伤了肌肤,烫伤了心。你喃喃自语,知道我是一只狐,是梦中女子告诉他的,女子也是一只狐,她是我娘,说你和我在一起会害了我,我不会幸福,你放弃了,答应了慕容府婚事。 不知多久,外面有人喊他,走了,他走了,慌慌张张,化作白衣女子,我翩翩起舞。一支又一支,直到娘的到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追问娘,为什么烧了南宫苑,为什么救了他,为什么伤我,伤他。娘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他深爱一个男子,并且生下个儿子,后来,男子另寻他欢,娘受尽了欺辱。她恨,恨世间薄情男子。所以烧了南宫苑,救了他惟一的儿子。我知道,娘还爱那个男子,因为爱才生恨,他更爱儿子,望儿子生活的安定些。 我知道了,南宫轩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回想他抱我的那一刻,我在心底里呼唤,我是绿杨,轩,但终究没有让他知道。 娘抱着我离开了慕容府。离开了伤心处。离开了烟雨迷蒙的江南。 夜深人静时有谁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又有谁看见我跳舞,滚滚红尘中有谁又喝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种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天长地久都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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