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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人长眠
楼主
来源:cedartree@cedartree 6/23/2012 9:47:00 AM
一直以来都想写一些关于爷爷的文字,想让他知道我是他的,是很他的,尽管他是一个躺在的老,尽管躺在的他还要操心着我的事,发出那些让人听不清的依依呀呀,但我还是会站在前,尽量的听着他讲完那些他自以为是对着的话,我并不会告诉他我没有听全,只是在他说累了,歇息片刻的时候便告诉他说“我会按你说的做的,自己好好养着,莫再多操心”每每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就很疼痛的搐,因为我知道这辈子他是没有希望再站起来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喜欢家里的老人,这也归咎于老人的好,但外公外婆在我中和高中的时候便相继离去,那个时候的我在灵柩前总是哭的很厉害,我也的很单纯,就跟在边一直的守着天亮也不去睡,其实那个时候除了悲伤还有就是担心太过伤心,所以我要留在边,与她一起做最后的陪伴和挽留,我还在想,以后便是完全的只有我这一个家了,一定要学会体谅和不顶撞。 对于奶奶我是没有记忆的,爷爷算是在我边时间最久也是最后的一位老人,一直以来对我的映象他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八十多岁了也会不听人劝的山下田,明明田里已经打过草了他也硬是要背着锄去蒿草,虽然每每回家我都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告诫他年龄大了,该是享受天伦之乐,他也硬是笑言体好着呢,接着便会用一大堆他最近的战绩来向我证明他还是一个可用之人,每每此时他总是眉飞舞的,呵呵的笑着,足足一个快乐的老,也让我心下觉得,既然这是他的快乐,那便随他的意吧,毕竟人生最大的追求不就是快乐,既然如此,不一样的方式又有什么关系,于是我也总是笑着奉承着爷爷,夸他健康、乐观、能干,这时候爷爷会笑的更加的风得意。只是我心里总是还会有隐隐的不安,总害怕着什么会突如其来。 果不其然,不幸就这样在晌午的时候轻扣着脚步而来,我永远记得那是去年的农历五月一,割完艾草回家的爷爷看到我的到来很是高兴,节的即将来临让他提前欣喜若狂,这便是老人,保留着对传统最深的延传,对中节最钟的喜。 我看着他汗了的脊背,心里滋味掺杂,对于年迈,显然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脸堆积的皱纹,秃秃的光,那总是不由自主而瑟瑟发抖的双手,走起路来蹒跚的双,已经弯曲了的脊背,这些都是证据,不管他自己是否承认,做子孙的却必须严谨对待了。 “午就别在出去了,天这么,坏了不好整,更不划算”我是故意加不划算的,因为爷爷是最精明的,我想他听了我这样说一定能在心里明白我的意思并盘算的。 “好,我不出去,是怪的”果然,这个精明的老终于妥协了,我的心里也踏实起来,询问几句便村庄玩去了。 但爷爷却又一次的骗了我,以前买东西他吃,他骗我吃过了,买衣服他穿,他说姑姑们买了,我都相信了,因为我觉得这都是小事,老人的境界是粗茶淡饭,我没必要整个山珍海味强打着孝顺的名字逼迫他喜欢,何况老人一生节俭,他,最好的莫过于尊重他,我一度是这样的想。 但这一次我生的很厉害,的眼泪不争的往下流,最后爷爷是被爸爸和村庄的人帮忙从田里给背回来的,他就那样像滩泥的耷拉在爸爸的背,手无力的垂落在爸爸的腰间,完全的没有了早晨的意风发。我也像是在做着一场梦,不相信眼前的真像,这变故来的太快,让人来不及转换脸的表,让我一度的面僵硬着,不知所错。 去到医院,爷爷被确诊为脑溢,从此便偏瘫了,揉着他早晨还健步如飞的双脚,我是那样的想揉醒了开始沉睡的每一个细胞,还我爷爷行走的快乐,我没有指责爷爷对我的欺骗,这些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于他,莫不是最后悔的,一个一刻都闲不住的人,从此却要长久的歇息在,没有一刻的忙碌了,从此唯有寂寞和孤独了,属于他的,一段黑暗降下。 刚起病的几个月,除了不能起,爷爷一切安好,饮食和作息都很正常,后来冬天来了,就一天天的崩塌下去,因为年迈,偏瘫的子在冬难以活络经,爷爷的子开始萎缩,渐渐的手和脚都佝偻在了一起,让我一见就想落泪,他自己也是发现了的,开始要求爸爸把他的寿材和寿衣都将被齐全,这些很快了老人最大的惦念。 因为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所以我也帮不什么,只是最后允许我为爷爷买了一条子,这是我第一次为爷爷买衣服,爷爷很欣喜的接受了,只是我却不能看着他穿了,那是将要和他长眠于一起的物什,这了我欣慰中的一抹遗憾。 再后来,爷爷开始不停的*,颠倒着睡,子开始一寸寸的溃烂,人也一点点的糊涂了,只是每次我去,他伊然还是强打着精神和我说话,只是他老了、孩子了,跟我说他脚疼,手疼,睡着的也开始疼痛,我掀开爷爷的被子,他的手和脚肿的发光,一碰似乎就要出了,我的泪再一次无力的流落。心里真的好想还爷爷一个解脱。 “你爷爷一辈子好强,没想到临了落下这样的罪,好的没好的尾啊”一边叹息一边对我诉说着 “要是现在走了倒是福分了”大也在那一边叹一边说着,这两个媳都在为这个老人的最后操心着、担忧着。 我知道,死亡已了爷爷最好的解脱,虽然我不舍,但这样的看着病痛折磨于他,我的心里还是犹豫了的,我开始害怕天的结束,我不知道夏天的到来对于这个老人意味着什么,是更进一步的折磨还是从此后的解脱,我害怕,害怕心里的不舍和实况的不得不忍痛舍下。 可能爷爷自己也意识到了,他开始不时的昏,开始不进食,每一次我们所有的人齐聚在他的前,看着他无力的,无神的眼,姑姑们总是开始哭泣,可能是因为大家的齐聚让老人特别开心,他总是在过后又渐渐清醒过来,如此复了两次,在第三次的时候爷爷终是不能留恋的离开了,他需要去轮回、去新生,换一种让大家安心的方式继续活着。 那晚,是爷爷最闹的晚会,儿女、子孙齐聚在他的边,说,爷爷终是有福之人,这么多的子孙为他送终,算是一生意义的最后证明。 在爷爷咽的那瞬间眼泪流在我的脸,心里却不知道如何解说,也该是为他高兴的吧,不用再受这些非人的痛苦了,只是这一别,没有再见。这一别,一段往事被搁浅在一段岁月的角落,静默思念。 一直到最后的出殡,我都没有再哭,长让我懂得悲伤的人不只有哭泣这一种选择,在丧的过程中,我一直尽最大的能力帮衬着,按父的吩咐做着各种准备,晚,我依然选择了守候,甚至我让他们自己晚好好休息,因为办丧事的确是一件既长又繁琐的事,而且长辈们本来就很少熬,年龄也都大了,想让他们多一点休息,多一份对健康的保证,却认真起来了,怪我不懂事,她说有些事是替代不了的,爷爷死了,他们做子女,媳,女婿的不在灵前守着就太不像话,何况你有你的一份心,我们也有我们的一份心。 我默然了,说,累也就累这几天了,人都走了,还有什么比这重要的,所谓人死为大的道理还不要懂。 我还是不说话,心里为爷爷高兴着,因为他最珍惜的这些人,也同样珍惜着有他的每一天。 爷爷是今年农历二月五去世的,晃眼也快四个月了,好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空间的他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又是健步如飞,谈笑风生,那一手挥舞的毛笔字是否还在书写着,买去的那些衣服还够不够穿,大小合适不合适,马又是端午节了,今天在另一个地方是否你又割下了一大捆的艾草。好多的问,好多的想知道,等待着会有答案。 从来不愿意相信鬼神之说,爷爷走后却很期盼着有这样的事,那样我的念就会有爷爷的感知,换来爷爷欣慰的笑容。若是没有,突然觉得,人生,走过之后,留下的除了记忆里像梦一样的片段和往事,便一切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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