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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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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othniel_lewis@othniel_lewis 9/10/2012 3:55:00 AM
玉笛怨春风拂面,桃花开得艳人,正是外出踏青的好时节,春色自是撩人心。 在丫鬟盈翠的陪同下我悄悄溜出了家门。马车乘了半响才抵达郊外,幸好时光尚早,果然花红柳绿,那一树一树的杏花竟也散发着淡然心醉的香味,我自是在这春风中陶醉了。 我叫青衿,就是诗经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中的二字,不知道娘当初为何给我取如此名字,但我却是喜欢这首诗。那年我年方十六,自不时有人夸我娇肤似雪,明眸皓齿。 “小姐,你听什么声音?”盈翠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侧耳细细一听,一阵笛声子风中传入耳,悠扬悦耳,让人心也跟着灵动,我真的随乐声轻舞衣袖微转罗裙。 那笛声由远至近了,终于看见了那不远处走来一个少年,一袭白衣胜雪,面如玉冠,正是他吹奏的笛子!春风里,他边走边吹缓缓走来,让我不由想到了“玉树临风”这一词。我慌忙收住舞步,却不小心被何物绊住脚踝,即将跌倒,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原来是他,过来扶住了我,鼻中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刹那我面红耳赤,欲匆匆离去,他却道:“小姐,等等!”我一愣,他自我发间取下数瓣杏花,对我微笑。 自此我为他种下了相思。萧郎善吹笛,精通音律,善读诗书,为人温和谦恭。只望他日赶考能中的功名。我们偷偷在郊外湖边置下一处木屋。那湖很深湖水湛蓝湛蓝。白日听萧郎吹笛念诗等他教书归来,晚上我旁绣花缝衣伴他埋头苦读,为其研墨,剪去烛花。 我是偷偷跑出家门的。我们苏家乃镇上家产颇为殷实的大户人家。爹爹是绝不会同意我下嫁与一个清贫的书生的。 于是萧郎带我来到此处。人烟罕至,景色醉人,我们在此自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日子虽清贫,却抵不过萧郎给予我浓的化不开的蜜意,笛声里我与他月色中翩然起舞,花间吟诗作对。 一年一度的科考又要来临了。萧郎终于要远行上京赶考。我变卖了首饰衣物,为他凑足盘缠,想了想,又用娘亲在我十岁生日那年送我的那支金步摇,典当了去,在玉器行精挑了一支玉笛,赠与萧郎,萧郎甚是欢喜,道:“见笛犹见娘子,笛在人在。”深深拥我入怀。又在笛上刻了“不离不弃,青衿永系”八字。桃花渡前,秋色寒人,黄叶如蝶,我送萧郎离去。萧郎吹罢一曲,轻拥我入怀:“娘子,萧玉此去必定考得功名而归,你等我!” 笛声渐远,船行万里,人影萧萧,碧波秋水此去何时回?窗前的杏花开了又谢,湖水冷寒,萧郎仍未返。我替人洗衣缝补勉强度日,每日必去渡前等候,待到夜寒,暮色袭人才肯归去,日复一日。不时有船经过,却未见我的郎君,唯有梦里笛声悠扬。日子清苦,任思念纷飞。我慢慢老去,白发取代青丝,光阴在苦熬中短暂也漫长。我活了很久,不知为何,人心不死,则人也不敢逝去。我只怕萧郎不再认得我了。 一日,桃花渡前,有人归来,说是打捞得前朝的一艘旧船,变卖船中旧物。我步履蹒跚,老眼昏花却一眼认出了那只玉笛!“不离不弃,青衿永系”几字赫然入目,一旁是一只杏花状的金钗。萧郎曾说,等他归来一定以杏花为钗,为我插于云鬓。三月的江水碧波万顷,真暖,暖暖包围我的身心。我的萧郎他终是回来了,带着我心爱的玉笛还有那杏花金钗。 湖水很快慢过了我的脸,不管岸上的人如何呼唤。我来了,萧郎,不想却是我让你等得太久太久了… “春日游,杏花插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那白衣少年郎吹笛,音律中翩翩起舞的少女,春风里杏花瓣纷纷扬扬,落于发间眉梢,心头,昨日的光阴终也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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