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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靴搔痒的遮羞布
楼主
来源:chenjinhui@chenjinhui 9/20/2012 3:51:00 AM
未曾看过足版的《白鹿原》,可看过书和话剧之后再看公映版,失望还是有的。王全安挑战经典名著的野心值得喝彩,影片也确实拍出了史诗片的质感,可也仅仅是“质感”。电影的改编并不成功,我知道自己是先入为主的关系,但归根结底,症结在于编导只是把原著的故事掐头去尾的讲了出来,却没有抓住其灵魂。对人物的动机、思量和选择,不是没有就是轻描淡写;隐喻中的时代主题更是无法展现。同样被压缩过的台湾电影《赛德克.巴莱》就没有上述这些诟病的地方。时间跨度长的小说改编成电影绝非易事。 当然,电影的改编并非一定要忠于原著,它是导演的“作者电影”而非作家的,否则就没有了电影拍摄的意义。影片反映的主题(和小说不同)旨在传达封建道德观念下对女性的压迫以及老百姓对时代变迁的随波逐流。不过后者在电影中也只是片面,并不如小说来得实在。《白鹿原》的原著小说篇幅很多、结构庞杂,这样一个巨大篇幅下被压缩成158分钟,对王全安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也难怪一直有人说《白鹿原》是最难被拍成电影的小说。这种时长难以展现白鹿两家的家族变迁及土匪变共党等细枝末节,或许220分钟足版会有所展现。但目前这个版本,看过原著的观众会认为它没有拍出精气神儿,没有看过的则会觉得隔靴搔痒、不知所云。 本该是配角的田小娥成了全片的主线,编导甚至还把她与几个男人的床上风光无限放大,给影片扣上一个“情色”的高帽。“情色”归“情色”,却依旧在遮遮掩掩,越发觉得“意淫”比“窥淫”更要来的穷凶极恶。王全安的私心很重,不断给他的“新缪斯”张雨绮加戏码,可出来的结果就像他糟蹋缪斯一样,把小说也硬生生糟践了。个人认为导演应当学习贝尔纳多.贝托鲁奇的史诗片《1900》分成上下两部,上集以白嘉轩与鹿子霖为主,描绘家族关系;下集以田小娥、黑娃、白孝文为主,描写感情纠葛;在市场方面,它还可以应当学习吴宇森的《赤壁》,上下两集分摊票房,何乐而不为呢? 有个笑话,曰“太监”二字。说者讲完,听者问下面呢?说者答“没了”。影片不仅被剪刀手剪的体无完肤,下面同样不完整。导演很明显没有把故事讲完,结局到1938年日寇入侵便戛然而止了,没有交代内战和三位年轻人的后续故事。剪刀手理应唾弃,被审查、剪辑过后的版本虽失去原貌,但删减总归也是有技巧可言的。该留的不留,该删的不删。田小娥和鹿子霖的床笫之欢,硬生生的挥刀一落,只保留了最后一点争执,没了原著中“尿入口”的情节。衔接上的生硬,会令没看过小说的观众骂娘一句“又删了”,更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留个冰山一角有何意义? 能够看得出林兆华的话剧版《白鹿原》对电影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开场所有主要人物站成一排就有一种话剧人物开场介绍之感,片中的“双层楼台”和不断出现的“戏台”都是一种舞台的呈现,各色人物如走马观花般走上舞台面向观众,表演、宣誓或演讲。这并不是缺点,相反,我喜欢这种复兴戏剧的方式。而片中隔一段一现的大片麦田与远路牌坊并不只是单一的风景,它更是一种"幕与场"的衔接处理。 尽管影片将陕西关中文化表现到位,方言、皮影甚至面条都有所呈现,可这些仅仅是流于表面,惊艳的秦腔、老腔和影片本身并无多少关系,它被画蛇添足的安插进来纯粹是在哗众取宠。 离开了余男的王全安,空一个高大的躯壳,却完全没了灵魂。有意思的是,离开了王全安的余男也变成了《敢死队》里舞刀弄枪的动作明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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